文/孫春在、蔡松庭、黃洛斐
從六年前黃武雄教授構想並倡議、兩年前文山社區大學成立,一直到現在,『社區大學』已經不算是新的、陌生的概念了。然而除了理念性的論述外,方才開始累積 了些包含操作層面與經驗的論述,在這些論述裡,無一不努力於將『社區大學』的『社區』概念在運作中的內涵加以闡明;而在其實務上的深耕、深化,也正是各社 區大學在地生根的源頭。已邁入第四季的青草湖社區大學,僅就這一年多來,有限的經驗與心得與大家分享、討論。社區大學進行什麼樣的社區經營?對社區大學的 社區經營來說,應該要與社區營造概念裡的社區經營有所區分。社區大學無法脫離其知識解放的主軸而發展,社區參與對社大來說,就是穿針引線的功能,而非主導 社區營造,但卻又可以與社區營造事物相輔相成。社區營造的主體應該是社區成員本身。因此,用社群經營,來說明社大的社區經營則會更適切。
〈而就這個角度來看,『社區大學』是要由參與者共同來主導這個社大社群的營造;目前,以師生為主體的『青草湖社區大學發展協會』已於今年八月初成立,就是 這方面的一項重要發展。〉關於社區大學的“社群經營”有兩個層面的意義:一、就教育改革來說,知識的解放無法僅僅依賴知識工具的傳遞來成就,這是顯而易見 的。單純的知識工具普及化到更多的民眾,充其量不過是開啟了人們複製學術界的文化模式的能力,或可能生產更多的所謂“知識份子”,不但失去了對話,更與豐 富的經驗與現象世界割裂。在社區大學的教與學當中,經驗知識如何可能被建構?每位學生身上的生命經驗如何可能成為知識的素材?這些即是社區大學在教學領域 裡最重要的中心課題。雖然這部分的探討並非今天所談的主題,但它提醒我們:社區大學的教育型態,在所謂社區服務、社區營造方面,其所能提供的以至於所應扮 演的角色究竟是什麼?具體的來說,社群經營即是社大『社團活動課程』所要發展的有關“知識”與“文化”建構的基礎─即“社群”─的營造推動。沒有社群的形 成,經驗知識亦無可能。經驗知識來自生活與行動,生活與行動就文化層面來審視,與“社群”無法割裂。社群是共同經驗的場域,經驗知識的建構需要共同經驗場 域中各種脈絡的交互作用、對話與交織過程。二、就社會改革來說,我們可以視社區大學這種教育的理想是為對抗「學習歧視」之社會不義,重建在既存社會政經結 構裡人際間、人與社會、人與土地在目前社會中已然逐漸被綑綁、扭曲、物化、變質或失落的內涵與關係。這些存在的文化環境與社會體質的現象,或能歸咎於整個 台灣社會的教育問題;但若以為就體制內教改即足以進行扭轉,則失之鄉愿。
唯有在知識解放的過程中,透過多元社群的發揮,活化其內涵之民間社會力,展現於社會生活及環境,從城市空間到商業空間、產業型態到傳播文化、生態景觀到社 會網絡文化…,緩慢卻真實的歷程,始能讓經驗知識內涵在其中對話、構建、辯證。而社區大學的課題:如何提供課程規劃與行政系統上的良性運作與內容,以扣合 到「提昇在地人民參與公共事務的意識與能力」、「孕育公民社會的文化」等目標,則應以多元社群經營為始點。由課程發展社群的經驗在青草湖社大第一季開始, 我們設置各班級助教,希望能藉由助教作為社大與老師、學生的橋樑,從旁觀察並協助推動班級凝聚發展的契機,進而發展出可延伸學習面向的社群。但是,我們發 現這個制度的效果不是很顯著。幾季下來的經驗是:有沒有同時能用心於“課程─社群”的發展,而又是課程參與者〈老師或學生〉的推動者,才是社群形成的主要 關鍵。(例如:陳復老師從第二季的『東方文化思考』,到第三季的『生活的文化史』,以及第四季的『心學』,延續數季的長期經營,培養出類似學社、有相當凝 聚力『心學社』;又如『木屋自造』的課程規劃者並非老師,卻是基於對課程內容學習的興趣,並在課程中擔任助教的學習者,因而凝聚了學習的風氣,帶動促成 『木造社』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