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摘要】
因反水庫運動而誕生於1995 年的「美濃黃蝶祭」,每年均在美濃東北方的雙溪河谷舉辦,祭蝶儀式以客家古禮進行,融合對土地伯公的古禮,創新為具有客家特色的生態祭典,藉著向黃蝶翠谷內遭受水庫計畫戕害的自然萬物致歉,喚起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情懷。
黃蝶祭經歷幾個重要階段的轉型,從第一屆「黃蝶翠谷生態公約牌」揭幕開始,第三屆首次提出「生態自然公園」願景,並舉行「黃蝶翠谷生態公投」,凝聚在地共識。隨即在2000年舉辦的第六屆美濃黃蝶祭,進一步以「催生黃蝶翠谷生態公園」為主軸,轉化水庫議題,以悠然的客家文化小鎮為發展願景訴求,豐富了黃蝶祭的意涵與面向。2015年第20屆轉型為雙年展,以更寬廣的里山環境藝術行動來呈現農村的生物多樣性。
屏東平原最北端的美濃,隔著玉山山脈尾岔二端,分別與荖濃溪、楠仔仙溪相傍,水資源豐沛,聞名的竹仔門發電廠即是利用荖濃溪水力發電的川流式電廠,並透過獅仔頭圳三條幹線,灌溉境內阡陌良田,從清朝開始即是屏東平原聞名的米倉。
90年代初期,147公尺高水壩將在美濃東北方興建的消息傳來,當時的取水規劃,乃是從東側開鑿暗渠,將荖濃溪水引入存放的「離槽式水庫」,水源則將輸往台南,供濱南工業區所用。不僅將破壞黃蝶翠谷生態、影響客家文化的發展,黑面琵鷺的棲地破壞、高屏溪畜牧污染、發展工業犧牲農業等議題也同時發酵,社會開始湧現檢討水庫政策的聲音。
在這樣的背景下,而於1995 年因反水庫運動而創辦的「美濃黃蝶祭」誕生了。祭典每年均在水庫預定地的雙溪河谷舉辦,以客家古禮進行祭蝶儀式,儀式特點為融合了對土地「伯公」的虔誠信仰,以蝴蝶作為象徵,對黃蝶翠谷內遭受水庫計畫戕害的自然萬物致歉;亦藉由奉請黃蝶翠谷內象徵山神的「雙峰伯公」,以及象徵生態的「翠谷伯公」至祭台結壇,以客語宣讀〈揚葉仔飛歸來〉祭文,華語朗讀〈黃蝶翠谷生態公約〉,引領所有參與者,向天、向地宣誓保育生態環境的決心。
黃蝶祭經歷幾個重要階段的轉型,第一屆將「黃蝶翠谷生態公約牌」揭幕開始,1997年於第三屆首次提出「生態自然公園」願景,並舉行「黃蝶翠谷生態公投」,凝聚在地共識。隨即在2000年舉辦的第六屆美濃黃蝶祭,進一步以「催生黃蝶翠谷生態公園」為主軸,將反水庫的調性,轉化為更寬廣的生態保育、客家文化守護行動;以悠然的客家文化小鎮為發展願景訴求,同時納涵了在地的菸葉產業、水圳文化空間等議題,豐富了黃蝶祭的意涵與面向。
至2010年第15屆時,將「黃蝶翠谷生態公園」延伸為「美濃國家自然公園」的推動,汲取國際保育界對於生物多樣性的思考,從「里山倡議」的理論內涵中,對應美濃農村社會的現況,尋求人類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永續做法,在差事劇團的協力下,帶著〈回到里山〉的水鄉傳說,前往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祭演出後,2015年第20屆黃蝶祭也轉型為雙年展,以更寬廣的「環境藝術」行動來呈現農村的生物多樣性。並以自然河流運動的理念,持續深化人與自然的和諧關係。
2019年,以「動身・里山多樣性」為號召,邀請藝術家、自然引導員、生態研究員、環境教育人員、友善耕作的農民等等不同角色的導引,運用大自然的舞台,導引民眾與土地互動,形成各式各樣「向土地致敬」的集體創作,讓生態意識更能得到普遍與持續化的推展。
水,是生命的起源,也是形成生物多樣性的重要因子。2019年,我們以「自然河流」的策劃理念,設計了「向河流致敬」的儀式,讓祭典回到了第一屆創辦時的溪谷上。並設置了森林與河流的雙祭場,以進行不同的儀式,森林劇場仍遵循傳統祭蝶儀式,「向河流致敬」的儀式則在溪谷中。
祭場轉換的導引以身體劇場的形式作為連接。由美濃返鄉作家劉崇鳳、自然引導員陳匡洵,以及劇場工作者陳紫綸共同帶領的「身聲工作坊」夥伴擔任。他們將四天四夜在黃蝶翠谷與環境對話,化為「致土地」的集體創作,或以樂器鳴擊、詩文吟唸、肢體舞動等即興表演,接引現場民眾,跟著手持山棕的舞者們,穿越森林、橋樑、走入河流的祭場中,引導員導引參與者脫去鞋子、捲起褲管,坐在石頭、浸入水中,對著河流許諾,灑落手中的文心蘭,隨流水穿越〈共線無限〉的裝置藝術,滔滔流向大海。
黃蝶祭走過25個年頭,跟隨時代發展,將一開始僅僅半日的活動,逐步延伸到跨越一季的系列活動;也從反水庫議題的深耕,轉化為更日常的生物多樣性實踐,將保育從森林區往農田區延伸,行動上包含了與地方學校合作的湧泉及野溪社團活動,高雄鳥會合作的黃蝶翠谷鳥類生態據點、美濃湖水雉棲地的經營等等,都是在為找回農村的多樣性而努力著。